TCM in Fertility
[Sin Chew Easily 31 October 2022]
医识力:
西医妇科与中医妇科各有所长,前者有先进的检验方式,后者在调理及改善整体更有效,因此借助两者的优势相辅相成,最终的得益者就是患者,特别是在准备进行体外受精(IVF)的夫妻,中西医妇科的互补能让治疗效果更好。
“中西文化虽有所不同,但在触及人生时却不约而同把生育及繁衍后代列为首位,比如在中文的‘生老病死’中所提及的‘生’,而在英文名句中‘from cradle to tomb’(从摇篮到坟墓,即从生到死)亦把生育摆在重中之重的位子,从这就能看出古今中外对生育是何等重视,也体现出妇产科的重要。
妇产科是医学分支中一门学科,除了一般须研究女性特有的疾病,也必须把女性的情绪波动、器官受损(如癌症等),甚至是妊娠及产子方面等列为诊疗內容,而除了一般常见的西医妇产科(obstetrics and gynaecology),亦有中医妇科(TCM gynaecology)这一环。
望闻问切 莫忘情绪
两者不同之处有主要的两点,即看诊的方式及治疗的观念,以后者为例,中医会采取望、闻、问、切四法来诊断,包括问病史及切脉,从而了解患者在那段时期整体情况,包括生活饮食作息、睡眠状况及情绪状态等。之所以要格外关注患者的情绪状态,是因为它对女性的月经及孕育有直接的影响,尤其是那些准备进行体外受精或试管婴儿(IVF)治疗的女性。
至于在治疗的观念上,中医认为月经就如女性健康的晴雨表,不管是月经迟来、不顺或痛经等,相等于是带出这段期间患者的生活状况有什么问题,包括是否有作息不好等,而中医可从中给予调整及改善。
西医的详细检验以及中医的整体治疗是相辅相成的,两者互补效果不只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大于二;现代中医妇科讲究临床上要达到中西医结合,即运用西医先进的检验来得到明确的诊断,之后再综合分析患者的症状、体质及病证结合,制定最适合患者的相应治疗方案。
举个例子,多囊性卵巢症候群(PCOS)常见的症状之一是闭经,假设患者是一名15至16岁女生没来月经,除了有气血不足的可能,医师必须确认她是否有器官结构上的问题,如卵巢或子宫是否正常发育,再来须验血检验她的性激素(sex hormone)等,这些都须用上西医先进的检验才能确定,以便预估疾病发展情况。
西医检验助掌卵宫状态
有些患者在咨询中医妇科时,声称担心吃西药会造成发胖、水肿或痘痘等问题,因此对西医妇科有所顾忌,只选择咨询中医妇科,这种观念不完全正确。
一般中医妇科医师会根据患者年龄、生育需求和月经失调状况判断,适时调整治疗方案,并观察患者的疗效,必要时会转介患者寻求西医妇科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包括妇科超声波、性激素血液检查等,以掌握卵巢功能和子宫状态后,方能更确定下一步应该要继续中医治疗或西医介入。
从患者的角度,她们是担心服用药物(如荷尔蒙药)后可能出现的副作用,但从医师的角度则是担心会有哪些潜伏问题没有及时被发现,而要找出这些潜在问题,透过西医的检验是必要的,否则无法采取下一步治疗,且在评估预后时很受限,因此医师有必要适时讲解个中原因。
试管婴治疗3点定成功
当1978年第一个‘试管婴儿’诞生以来,通过IVF-ET(试管婴儿胚胎移植术)技术进行卵子体外受精及胚胎移植以来,已为全世界带来超过数百万名孩童;IVF-ET是属于辅助生殖技术(ART)的一种,俗称为IVF,如今已被视为助孕重要一环,尤其是现代男女普遍迟婚或迟生育的情况下,它所发挥的治疗效果更为显著。
中医妇科在IVF的整个过程中并没有‘掉队’,而是扮演了‘大内总管’的角色;试管婴儿的成功取决于3点,即卵子数量及质量、子宫内膜对胚胎良好的容受性包括内膜厚度、营养支持及降低排异性,最后是平安度过孕期至分娩。中医除了通过症状、再结合生活、饮食、精神情绪等方面介入进行整体调节,让整个过程更加顺利。
调理半年无消息 须挂西医
在这个节骨眼上,中医妇科非常讲究时间的掌握,也是为了避免高龄产妇的可能,耽误受孕的几率和进度;若过长时间的调理既不实际也不合理,通常只要男女的健康无碍,那3至6个月的针灸、中药、药膳及生活方式的改善已足矣。若是6个月后仍没有‘好消息’,那就须咨询西医妇科进行检验包括检查性功能或其他如进一步检查男方的精子等。
中医妇科在IVF的过程中划分3个阶段,即前期、中期及胚胎移植后至孕期,上述提及的3至6个月调理就是在前期,尤其适合曾有流产病史或反复移植后失败的夫妻,通过调理维持良好的卵巢储备功能以提升药物反应性,为胚胎着床建立良好基础,且提高男方的精子质量,两人也能做好身心准备。
至于在中期的调理则可注重在提高卵子质量,预防及缓解术后的腹胀痛、浮肿、恶心、消化不良、失眠烦躁等症状,促进盆腔子宫的血液循环。到了胚胎移植后至孕期,中医的介入可缓解术后子宫收缩导致的腹痛、腹胀、月经失调,且在孕后起到保胎及降低习惯性流产的几率。
停中药 取卵前1周针两三次
在IVF过程中,一旦西医妇科已开始给予荷尔蒙药物时,中医妇科一般会选择停止中药,仅保持针灸或艾灸(通常在胚胎移植当天会开始停止艾灸);在不同阶段的针灸选穴有所不同,次数亦有差,同时也要采取比较轻微的针刺,或偶因患者的顾虑而选择在手脚或头皮针灸代替部分的穴位。
在中期阶段至取卵前,针灸次数最好是1周2次至3次,否则或1周1次亦可,但在移植前可能会增加至1周2次至3次(即超过2次)的针灸。
再来一些有PCOS的患者可能会出现卵巢过度刺激症候群(OHSS),表现症状是腹水、腹胀痛、恶心呕吐,甚至呼吸不畅(轻者一般约一周后症状消失),若严重的话须住院,因此中医适时在健脾、利水的穴位针灸可改善,必要时可用上电针,且可加速脂肪代谢。简而言之,中医妇科在IVF前后至孕期第12周都能介入,特别是针灸及艾灸更能贯穿这段期间,只是中药就须加倍谨慎或不给,须谨慎选择使用或停止中药,以避免出现药物相冲。
那调理尚须注意什么呢?答案是针灸的次数(或频次)以及时间的掌握,假设再过几天就要进行胚胎移植才开始针灸,不仅针灸频次不达标而可能无法达到理想效果,且调理时间的不足也是关键所在。从中医妇科角度,3至6个月的调理最为理想。再来患者与医师之间的配合度也很重要,调整生活作息、避免过度焦虑及不过度禁忌如过度安逸不活动,或担心胚胎不稳‘掉下’而不敢驾车,这是都是不必要的禁忌,而针灸在改善情绪上可发挥作用。
受友族同胞推崇 中药拥清真认证
其实中医妇科不仅在华裔圈子发扬光大,如今越来越多友族同胞包括巫裔或印裔,都能接受诸如针灸、药膳甚至一些中药等中医治疗方式,虽然仍缺乏足够的认知,包括非结构型引起的痛经问题可通过中医在6个月内改善,但仅从孕育这一部分,就连一些巫裔西医妇产科医生也给予肯定,不仅不反对中医妇科,且推荐多次怀不上宝宝的夫妻咨询中医妇科以调理身体。
如今IVF的普及化也让更多人对中医妇科调理有所认识,加上大部分中医妇科所使用的中药也有清真认证,特别中医所推崇的药食同源药膳,如黑豆汤、莲藕汤等,对于吸收营养方面有很大辅益,使到卵泡及内膜更好。
中医妇科除了关注女性健康之外也一并关注配偶的健康。根据国家人口及家庭发展局(LPPKN)的数据,从2010年至2019年这10年中,有60%的男性精子不正常,而且在不育的病例中,男性的问题比女性略高;在2014年,当时LPPKN曾进行了一项调查,发现由丈夫单方面引起的生育问题是30%至40%,妻子引起的生育问题则有30%,两者同时有问题的占20%至30%,最后的10%是属于不明原因性不孕,因此若想在孕育这方面成功,男性精子也必须更‘争气’。
须强调的是房事能力不等于精子质量的好坏,要知道精子的质量,唯有进行精子测试才能确定,而要确保优质精子,那就需要保持健康体魄包括戒烟、不酗酒及减重等,这也是男性在孕育须扛起的部分责任。
担心出血或改用药膳
其实从西医妇科角度来看,确实会担心某些中药会造成子宫出现异常出血,影响了卵泡发育过程,且扰乱荷尔蒙药的疗效及IVF计划,因此中医妇科为了避免这类情况的出现就采取不开中药或针灸治疗,或者是仅用药膳方式,如山药补脾胃及益肺肾,黑豆、枸杞或莲藕等比较轻微及平和的药膳。
再来有时候患者对针灸不了解,担心会有哪些不良反应或是否会影响到荷尔蒙分泌等,其实归根究底与他们对中医缺乏理解有很大关系,因此我会建议他们循正规管道咨询对的人,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那要如何找到合格且曾对IVF有研究的中医妇科呢?在网络时代要了解医生的学历背景并不难,以我而言在完成5年本科后3年就是在妇科进修硕士,在中西医的背景下完成培训,因此有能力去评估在何时中医该介入,或西医介入更适合等。再来就是对不同妇科问题有所研究,比如IVF、PCOS或复发性流产等,并非每一位医学院教授都能精通,而我有幸在这段期间得以向有这方面经验及学识的教授学习。
针灸可缓解孕期不适
为何在目前的研究报告提及孕育前后的针灸会出现不同的结果呢?其实有3个主要关键点,即针刺频次、介入时间及研究方案设计;在中医治疗理念中,更注重的是辨证论治以及个体化治疗,因为患者有可能有子宫内膜太厚或太薄,这是属于个体化的情况,既然是个体化,那意味着研究方案设计已不适宜或有所局限。
在一般的研究方案设计中,会有所谓的安慰剂组,但哪怕是没用针仅在皮肤按压(浅刺激)也属于穴位按压,而穴位的选择(配对)、针刺频次等也起到作用,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的研究必然会出现不同的结果。
尽管如此,根据2019年韩国回顾性队列研究,在不影响分娩结果的情况下,针灸在缓解孕期的不适症状是属于一种安全的治疗方式,这或许能减少大众对孕育时使用针灸的不必要恐慌。
双方须配合治疗
当一对男女因孕育问题前往咨询中医妇科时,建议能携带近期(1至2年)的体检报告,若是已咨询西医妇科亦可携带相关报告,此外也须记录女性月经期、房事日期及有哪些不适症状等,并且如实告知目前服用的药物或营养辅助品等,有时候一些药物或营养辅助品在孕期时是不必再服用的。
我常鼓励患者与配偶在孕育这条路须互相扶持及配合治疗,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假如女性的卵子已很好,但男性的精子却‘不争气’,成功率自然就会受到影响;最后要给予患者的忠告就是要维持良好生活作息,咨询正规且有执照的中医妇科,时刻保持正面心态,在配合治疗下,好‘孕’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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